一千块钱的故事

记得那是个没有特色的，已经逝去二十几年的那个夏天。连江县黄岐镇文明东路属于偏远地段，像一座古老的圆盘型蜿蜒的，外号“南边山”的神秘风水宝地，和多风的晚间那种“鬼哭狼嚎”的刺耳惊心。

这样崎岖不平的一个小小山区，被人类的老主宗盘古安排定居在这里的每一种呼吸的脚下扎根。此刻回忆温故一下年轻时的那种傻气，再夸大点居户的数量，添加点吹牛逼，即使这样，也不超过20户。别说这里面还有三四个空厝的名额，不过稀疏的烟火却有浓度的邻里和睦热情似火的味道。

记忆虽然不会开口说话，但记忆的主人也没必要瞎编什么感人的故事，或是把这种性格提升化。总之，就事论事，实话实说，实情实抒也，哪怕现实出来反对，也要做到以真写真的风骨。

回忆中的金棚婶婶和现在的笔者年岁挺多就长几岁。没有特色却有故事的这个夏天，它的来临好像铁了心要把烦躁的炎热和可怕的病痛，卖一送一的方式都往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打如意算盘。

那时候的笔者就像没有医学鉴定过的大巨婴低能儿，天真幼稚的可以想象出来的傻冒。故事中的婶婶为人很和善，模样很好看，就是要配上高跟鞋，才能突显女人标志的光环。

好了，言归正传，就在这个夏天里的一个傍晚，具体是几号记不起来了，只听说这两天来，隔壁婶婶到处借钱看病，可惜借了好几家都是白去白回的感叹号。这种情况，让她看透了现实的可怕，因为她的亲兄妹都不想把钱借给她，可能担心借出去的如往的打水漂了，或是以为借钱的又在说谎。

凭心而论，如果婶婶不被贫穷打击，她的思想从某种成度上说，比一般的封建世俗都让人感觉亲近，可惜好人不长好命。听婶婶说，家里穷成这样都是被一时兴起的“做敢”给害的，参股项亏了十几二十万，都是借来的，靠打工还债，也不知道还到何年何月，亲朋好友躲着她，可以理解的，遇到突发疾病借不到钱，也是情有可原。

走投无路的婶婶，最后一次借钱也是如她所说的，厚着脸皮向隔壁邻居老陈借钱看病，傲梅心中眼中的“联合国封建领袖”，见钱眼开的吝啬鬼。这种人这么可能舍得借穷呢?正如傲梅所想的，婶婶不但借不到钱，还被冷眼了好一会儿。

“傲梅，婶婶想求你一件事，你，你，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?等我女儿下个月发工资了，马上还钱，婶婶坑谁都不会坑你……”傲梅听状，毫不犹豫地说，婶婶，不用说那么多，我理解的，治病要紧……傲梅说着，随口叫上站在门外的老陈，这老陈还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，没想到这死丫头还真气死人。

是的，老陈真的想错了，他还以为自己当老子向这死丫头借钱都借不到，何况只是一个邻居婶婶。也就是说他还以为给傲梅一个尴尬，或是没理由说他不借钱给人的种种不是。可惜他真的小看了死丫头，别看她平时很小气，可是对钱的概念是很理性化，只要是把钱花到有意义的事情上，她会很大方的，这邻居婶婶算是找对了人，因为在傲梅心里把钱借给真正需要的人，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。

过了几天，这老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隔壁婶婶去连江县医院看病，被医生查出乳腺癌晚期。这真是屋漏偏逢年夜雨的悲哀。这不，老陈开始急了，长在身上的两只眼睛开始找傲梅说话。

“你啊你，有人傻都没你傻，那天婶婶来借钱，我就是故意把话题转向给你，还以为你能说会道，知道来个婉拒。没想到，唉!我命咋这么苦，生你这么个死丫头，除了跟父母顶嘴，还能干嘛，这一千块钱，肯定是要不回来了，活该!”

“你说够了没有?那是我的钱，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，管你什么事?你瞪啥眼?我什么时候怕过你?都多大年纪的人了，有事没事只知道瞪眼，也只有你老婆，你儿子和你女儿怕你呢……”

“死丫头，你再说一句，信不信老子把你活埋了。好话坏话都分不清，我说的还不是为你好，你这白眼狼的，太没良心了。”

“你说错了，没良心的应该是你，一千块钱，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小数字，见困不助，还敢跟我谈良心。其实我也不想借出去，只是看她太可怜了……”这死丫头，还真是没大没小，骂老子就像骂儿子，把老陈气的真想放一把火烧了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