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羊港新传奇(中)
作者简介: 杨国强 男 浙江省嘉兴市王江泾人,吴江盛泽从事纺织行业的工作,业余喜欢写点什么,虽然不太讲究章法,却也乐在其中。
天花荡里采莲露,摇金船上渡善人
这一惊,春嫂急起,睁眼一看,窗外天色渐明,才知一切皆梦化,但感觉依然是那样子的真实,便起身来到前屋自家前面的茶馆里,见了正在生火准备茶水的当家,将梦中的情景粗略跟他说了一说。当家的尽管看似将信将疑,也还是依了春嫂所言,待午后忙过茶馆中事务后,去东禅寺地界看看情况,毕竟东禅寺离着春嫂家不足半个时辰的路,来去倒也方便。
时间很快就入了午后,春嫂就独自去了东禅寺,但在寺院门前遍寻,却未见梦中那块散落了的匾额。再入得院门,见着了院内那数人都环抱不过来的银杏树,四下看去,如梦中所见,处处显荒废的景象,所遗庙舍多是破败不堪,残垣处处,杂草荆棘丛生,尽管此时日照正足,这景象让人看着还是有些寒意。
进得一间破屋内,春嫂找见一座尚存的观音坐像,仔细看来,竟有几分神似梦中所遇婆婆,春嫂便跪下磕了几个头,谢过了菩萨,并将屋内收拾干净,才出了来,又一路寻踪至离东禅寺北院不远的天花荡边,这次倒不费多少周折便找见了那块自己梦中遗下的那一截板子,而后春嫂才原路折返,回了茶馆。
过后没几日,便是十五的日子。月出之时,春嫂如期已守在应天庙前的河埠头,天上一轮明月渐渐高,风过处,照得一望无垠的天花荡亮晃晃。正在春嫂翘首以盼间, 忽然,有一个声音似乎从天际由远惭近的悠悠飘来,眺望水面竖耳细听,及至见了远处有一艘木船过来时,春嫂才慢慢的听明白是那个摇船的艄公在呤唱:
摇金船呐摇金船
浪里水花波粼粼
月半十五显神灵
摇金船上来载人
渡你金来渡你银
莲花蓬里渡善人
……
船至跟前,才粗略看得清摇船的是个白须飘然的老者,一副仙骨风范,春嫂急忙呼唤道"叔公,叔公,我要上船。”
“善人上金船,恶人落汤水,这位嫂子,我这船可不是什么人都上得的。”老者扶橹说道。
春嫂忙举起手中的一截板子喊道:"叔公,是东禅寺婆婆叫我来的。"
老者见了春嫂手中的物件,点头道:"看来真是东禅寺的来人,好吧。”说罢,将船靠河埠边停下,春嫂纵身一跃上了船,随即船便离了岸,向着天花荡深处驶去。待到船上,入了船舱,春嫂才发现船上已有数人,靠船檐各自静坐一边,她便也靠船檐找了个空处侧身坐下,眼睛就不再离浩瀚的水面,生怕稍不留神便失了机会。
船行不多会,水面渐起了层层叠叠的云雾,船行其中,望来路前程,如行云驾雾,不免令人心生忐忑,不多时船又忽的破云雾而出,顿时万道金光扑面而来,东望处,一轮金轮渐渐升起。再看天花荡上,正是应了那句: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。
正当大家都为转瞬就翻篇了的景致惊讶不已的时候,有人激动的叫喊了起来:"金的!都是金的!",因为这一声喊,更多的人也发现了摇金船的秘密,果然如传说中的所言,这船真是点石成金的宝船,月圆之日,这所有船上的东西都会变化成金子。
人群顿时为这一发现骚动了起来,纷纷争抢着自己手上随手能捞到的一切东西,先是船上的各式零散物件,而后在无意间发现扯上船的花花草草居然也能成金后,便又将天花荡中的莲花莲叶疯狂的往船上装,直至一个个人面前都堆起了一堆堆小山似的金子,亮闪闪的金光照出了每一张脸庞上的贪婪,是那样的没有底限。
一心只为孩子而来的春嫂却一直不为所动,仍然生怕自己稍有闪失,就错失了找到那白莲花的机会,一双眼睛始终在莲花蓬中急切的寻找着,好在天不负人,终于在一片的花红中,春嫂终于找见了那唯一的一朵白莲花。远远望去,那冰清玉洁的姿态显得特别的醒目,耀眼。
摇船的老者不待春嫂招呼,心领神会的将船向着白莲花的方向驶去,直到那弥散着幽幽清香的白莲花亭亭玉立在春嫂面前。细看白莲花上,果然有不少晶莹如玉般的小水珠凝结,生怕伤了莲花分毫,春嫂便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拔落了些在掌心,然后吮之,顿时心若莲花开,尽受甘露滋润。
时间飞逝,归程转瞬即至,很快宝船又折回应天庙前的河埠头,先前在莲花荡上所见奇异景象顿如梦中幻象,一朝醒,便是烟消云散。春嫂谢过艄公离船时,发觉原本金晃晃的船居然又复原貌,就连船上其余众人,也似才刚入船般,脸上尽显期待的神色,而且对于春嫂招呼大家上岸,居然没有任何人响应,也不知这些人经历了多少次这如落汤水般的空欢喜,不及春嫂细想,耳听见那摇船的艄公便又唱了起来:
摇金船呐摇金船
浪里水花波粼粼
月半十五来显灵
摇金船上载来人
渡你金来渡你银
莲花蓬里渡善人
……
在这飘然出世般的歌声中,春嫂眼睁睁的看着船儿载了这些人渐渐的远去,直至消失在天花荡上渐明的天色里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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